我的妈妈在我小的时候就去过教会。那是我十岁左右的事。我们全家去山西朔州五姨家待过两年。那是我们家最艰难时期的其中一段。那个村很多人信主,你进到邻居家,她们就说来祷告吧,我最怕她们祷告,一祷就很长时间,跪的腿麻,但又无法拒绝,因为那里跪着的还有你的班主任或某个科任老师。我的妈妈就是那时候接触信仰的。那也是我最初接触信仰的地方。我学会了不少儿歌,至今难忘。
我们离开山西时,邻居信主的阿姨送给我们一幅画:最后的晚餐。只是回到陕西,没有了信仰的土壤,我们很快就枯干了。好像种子落在路旁,有飞鸟来吸尽了。那幅画自然也不知下落。
后来我们的生活一直都很艰难。我妈妈肩负重任,却没有依靠。她要供养我们上学,一天洗无数的碗。我一直很心疼她,有好几次,我在离开她要去学校的前一晚,睡在她旁边想她。我想加倍地回报她,后来却一直让她失望。
我没有在她含辛茹苦之后很快进入社会,工作赚钱。因为我在大学时期信主了。毕业时结婚了,结完婚生子了,生完子养育了,然后又生又养育,反反复复重重叠叠十来年。我的妈妈是个坚强拼搏的女人,她一直很努力,我这样的人生轨迹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了。这伤害了她的期望,伤害了她的付出。于是我很难给她传福音。在她眼里,我不求上进,看世界如粪土,穷的叮当响。她时不时会跟我公公通电话,他们商量着如何让我们不那么疯狂。
直到教会被逼迫。苏炳森被关了四个月。我妈妈跟我公公虽然没商量,却达成了一致共识,不再拦阻我们信主,他们说,原来你们是认真的,即使被抓也要信,那我们怎么可能拦的住?但让他们来信,他们还是敬而远之,他们都是努力赚钱的那种人。
这次病毒对我妈妈的影响很大,她阳了之后,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浑身没劲,头疼,胃胀。我们一开始都没太重视,以为多休息几天就好了。期间有去县医院住院,越治越难受,干脆回家了。后来我买了进口辉瑞给她吃,也没好。她在家里孤独一人,虽然我爸爸和弟弟都在,但他们白天会出去,不会一直陪着她。她仿佛经历了死荫幽谷,忧伤、害怕、焦虑全部压在她的心头。村里的人也议论纷纷,不知道她得了什么怪病,别人都好了,就她毫无力量,连正常的生活都没法维持,一直躺着。我催着她换医院再去检查。她去之前很害怕,就心里一直祷告,求神保守她看病顺利,没有严重的大病。
神是信实的。她去了排队,前后都有很长的队伍。结果有一个医生出来,忽然走到她那里,拿着她的单子写了1号,又选了几个人。让她们去一楼检查。检查结果也很神奇,什么病都没有,连之前的脑梗都没发现。至于她的头疼胃胀,开了很简单的药,回来吃了两次就好了。她今天激动地给我打电话说,这次我真的信主了,这位神太美好了,他听我的祷告,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这个见证是真的,我要要好好信主了。
每一件事都有神测不透的旨意。之前一直是我给我妈传福音,除了嘴上传,还身体力行,我们夫妻热爱教育,也实践教育,就把侄儿侄女接到家长养育,免了我妈的重担。虽然如此,她多少还是不太认同信仰,担心孩子们的前途。这一年下来,她也看到孩子们身上的见证,现在很少批评我们的教育,越来越认可,越来越关心孩子们的真实生命,而不只是学习。没想到这次历时两月的顽固病情,居然让她先经历了深深的痛苦和恐惧,又让她经历了神的奇妙安排和保守。这真是太美好了!主自己出手,我们就瞪大惊奇的眼睛观看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