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过去了,我们却不是一眨眼过去的。我们的痛苦若是放在天平上,一定比海沙更重。我们花了各种办法填满这些日子,有轰轰烈烈的事业,有彻夜未眠的漫谈,有眼泪中的拥抱,有微笑中的思念。如今,日期满了,我们没有办法做一件正常的事,比如睡觉,比如吃饭。我们睁着眼睛要把一切看穿。
一二九是我们许多人痛苦的开始,那一天我们骨肉分离。有的孩子忘了父亲的面容,有的孩子还没记住父亲的声音。有的妻子想不起丈夫的拥抱,更别提亲吻。那个日子就像一个女人在努力地顺产了一个孩子,刚一生出来,孩子就被抱去放在儿童医院的保温箱里。于是妈妈的记忆里就只有痛苦和思念,因为思念,痛苦更加一等。她几乎忘了,那一日也是孩子的生日,应该买蛋糕应该唱生日快乐歌。可是如果孩子不在身边,谁会点蜡烛。
所以四年来,我都不得不经过那个日子,却不点蜡烛。主啊,我不是那种开阔的人。如果约伯能看到他的一生,我想他或许会感谢神对他那一连串的打击和试验,或许也不会,至少不会言语简单地赞美,他的称颂一定像个百宝箱,里面装满了各样真实的痛苦和眼泪,欢笑和无言。他会在儿女再次环绕他的时候做一个大大的蛋糕。其他时候,让生活复杂地流淌着。
四年了。还有五年。孩子可以见到父亲,妻子可以见到丈夫。在如今这个世代,这样的事似乎越来越多,愿我们在不同的地方守候,在同一个国里守望。让我们复杂地交织着,单纯地相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