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路客的真情实感◆
Mustard Seed

阳光透过纱帘斜斜地洒在客厅的祷告垫上,细密的经纬线被岁月磨得泛白,却依然能辨认出“全心相信”四个烫金小字。去年母亲节教会分发这件礼物时,我正忙着准备小升初的家长会,随手将它塞进柜子深处。如今这个褪色的软垫,却成了我与永恒对话的祭坛。
三年前的夏天,丈夫失业的消息像一枚冰锥刺破平静的湖面。我永远记得那个暮色沉沉的傍晚,他强装镇定地对我说,以后不在公司干了。我问那以后工作怎么办,他说再想办法找找吧,之后就石沉大海了,我想尽办法想把他从房间拉出来。
在教会举办的亲子运动会上,当十一岁的儿子把飞盘向他手掌飞去时,我看见他眼底的坚冰裂开缝隙。那天回家的路上,后视镜里映着父子俩合唱赞美诗的身影,车载音响正唱着:“你使我心里快乐,胜过那丰收五谷新酒的人。”失业的阴霾最终成为恩典的器皿,让这个曾经骄傲如巴别塔的男人,在受洗池中成为了新造的人。
而今同样的试炼换了面貌降临。儿子书包里的书画上乱七八糟的图案,他不再像主日学时那样举手提问“上帝为何允许苦难存在?”而是把房门摔得震天响。曾经能把主祷文倒背如流的孩子,现在宁愿整夜戴着耳机听玄幻小说。每个清晨送他进校门后,我都要跪在祷告垫上数算窗棂投下的光斑,直到心渐渐被天父触摸而安定下来。
某天整理旧物时,翻出儿子小学时的灵修笔记本。稚嫩的笔迹写着:“上帝说要爱人如己,好难啊?”现在的他或许会冷笑这种天真,但那些歪歪扭扭的疑问句,何尝不是生命最初的叩问。我开始在祷告中不再求天父改变孩子,而是求他让我看见少年人灵魂里蛰伏的星光。当儿子第无数次抱怨教会无聊时,我突然想起《撒母耳记》中那个在圣殿跑跳的小撒母耳——或许上帝正等着他用自己的方式寻找答案。

那块被岁月磨出凹痕的祷告垫,渐渐成为我的基立溪旁。每天清晨送完孩子后跪下的时刻,不再是对天父的控诉台,而是蜕变为聆听的圣所。就像以利亚在何烈山洞中等候微小的声音,我开始在儿子叛逆的雷鸣电闪中,听见至圣者细雨般的启示:他的游戏时间显明对成就感的渴慕,他的小说沉迷折射出现实的孤独,他对教会的抗拒实则是信仰需要从知识转化为生命的困惑。这种看见,让我想起耶稣在井边与撒玛利亚妇人的对话——最深的教导往往发生在看似偏离正轨的相遇中。
神从未应许天色永远湛蓝如洗,却在约旦河的湍流中应许了穿越的力量,在烈火的窑中应许了同在的荫蔽。
如今,望着儿子书桌上凌乱的试卷,我依然会心跳加速;听见他房门“砰”的关闭声,胸口仍会隐隐作痛。但那个曾经举着“属灵标准”量尺的母亲,已学会像路得跟随拿俄米般,在未知的麦田里等候天父的供应。因为我们所信的,不是掌管晴雨表的造物主,而是那位在客西马尼园汗如血滴却仍然顺服的主。正如诗歌所唱:“他未曾应许天色常蓝,却应许生命亮光。”在这条炼净之路上,我正学习将育儿的重轭换成基督的安息,将掌控的焦虑化为信心的舞蹈。因为知道,凡经过他手的试炼,终将成为冠冕上的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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