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下起了毛毛雨,我带孩子们出去吃面线糊。我们撑着伞,慢悠悠地,叽叽喳喳地进了早餐店。座位几乎不够,但每个人最终都找到了容身之地。
一碗面线糊五块钱,我们六个人三十块。老板一边打着面线糊,一边惊讶感叹我有如此多的孩子,就像她有如此多的客人。霹雳吧啦吃完,抹抹嘴巴拍拍屁股走人,店里就空了。孩子们也类似,他们是家里的客,随时准备走人。
前天开始,我爱上了读圣经。不怕你笑话,除了刚信主时的蜜月期,我走哪都在看圣经,其他时候看的不多,打卡式完成任务,每天每年忙着些鸡毛蒜皮的必要事务,脱不了身,静不下心。活着全靠神的忍耐,但祂是一位忌邪的神,祂付出强烈的爱,却要忍耐爱人的冷漠,这实在是一种无法想象的痛苦,爱有多浓,冷漠带来的痛苦就有多浓,忍耐就有多难。好像一个孩子被生出来后,刚开始很依赖自己的母亲,需要她的亲吻她的拥抱她的抚养,一刻都离不开她,后来慢慢长大,就不再与母亲亲密,每天忙忙碌碌地写作业、工作。冷漠成了一种变态的新关系,大家一生都在努力适应。母亲对孩子的忍耐无法使一个孩子醒悟过来,她必须做点什么好引起孩子的注意。她老了,不再美了,丑终于刺痛了孩子的眼睛。
但最丑不是皱纹和暗淡无光,最丑是血淋淋的赤身露体,他挂在你的面前,让你感到羞耻无助绝望。死亡是张有毒的笑脸,有时候像白女巫惨白吓人,她高傲地诱惑爱德蒙吃着土耳其软糖,有时候像王后,她化装成慈祥的老婆婆,给白雪公主递上色泽鲜艳的毒苹果。她们的笑声不绝于耳,谁要是想证明自己是个坏蛋,就模仿几声她们的笑声吧,保准吓得小朋友晚上不敢睡觉。
爱如何进行?如何在血淋淋的尸体面前进行?如何在死亡的大笑中进行?
除非有一场匪夷所思的扭转乾坤性的胜利,像以色列人战胜耶利哥城,在城外绕圈绕圈,只是绕圈,城墙就倒塌了。除非像以色列人分地,战争还没结束,甚至还没开始,就已经抓阄分地,好像是在过家家,可是当一切过家家都成为现实,我们就好像做梦的人,满口嬉笑,满舌欢呼。
本来雨停了。孩子们跟着一个爱他们的叔叔出去野餐。可是雨又下起来了,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躲雨,他们一定开心地拥抱新的野餐体验。死亡的笑声被爱封杀,他们的眼睛充满了好奇、对胜利的惊讶和赞叹。
早上看到新闻,曾经的李总理死了,心脏病突发,他的世界被笑声掩盖。这笑声还要淹没许多人。洪水泛滥之时。
我开始爱上帝的话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