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神的律法跟我有什么关系?》系列文章的第7篇。
上一章中,我们已经看到第一诫禁止一切形态的偶像崇拜。唯恐我们以为禁止偶像崇拜只是第一诫的一个暗示,第二诫又特别直接地论及偶像崇拜问题。
第二诫说:“不可为自己雕刻偶像;也不可做什么形像彷佛上天、下地和地底下、水中的百物。不可跪拜那些像;也不可事奉它,因为我耶和华你的神,是忌邪的神。恨我的,我必追讨他的罪,自父及子,直到三四代;爱我、守我诫命的,我必向他们发慈爱,直到千代。”(出埃及记 20:4-6)
乍看之下,这条诫命似乎禁止创造任何形态的图像。实际上,有些人把这条诫命解读为神禁止艺术创作。如此解读,使得问题从"敬拜中使用艺术的限制"变成"艺术本身是否正当"。这条诫命确实说:“也不可做什么形像彷佛上天、下地和地底下、水中的百物。”
碰到这样的解经问题,必须明白一点,圣经的任何段落都必须放在整本圣经的背景下诠释。如果我们察看圣经其他地方对于这条诫命的教导,会发现圣经并非在全面禁止艺术本身,不然神就自相矛盾了。旧约中会幕和圣殿的建造,都是神亲自委派,圣灵设立了特定的人员来从事建造工作,并赐他们相应的艺术才能,
创造出珍贵的艺术品。因此,基于圣经其他记载,我们无法得出"第二诫禁止艺术"的结论。实际上,我们可以在至圣所的设计中看到这个道理,约柜上的施恩座象征着神在地上的宝座,上面有天使的图像,翅膀遮盖约柜。仅凭这个事实就可以让我们放心,神并非禁止一切的艺术。
然而,这条诫命明确禁止为神作像。以色列人让亚伦制造的金牛犊就是一个典型案例,当时神正在给摩西传授律法。诸如金牛犊这样的偶像崇拜,导致人们敬拜所造的形象,而非这些形象所要代表的神。
为了避免敬拜属地的事物,神禁止人为他作像,因为他本质上是不可见的。他是个灵,人应当在圣灵和真理中敬拜他。偶像崇拜的本质如我们在罗马书第一章所见,是将神的荣耀和真理替换为谎言,敬拜事奉受造之物。这些受造物不仅包含自然界的生物,也包含我们亲手所造的事物。
哪怕是粗略阅读旧约的先知书,都可发现神是何等厌恶这样的行为,外邦国家因此受到审判,以色列也是如此。神的百姓悖逆神,在高处敬拜圣物和雕像。以赛亚书和耶利米书就这般嘲笑偶像崇拜:“你们这些人用自己的双手,用木头和石头造出死的物件,又聋又哑。造出来之后,你们又开始对它们讲话,好像它们能听,对它们祷告,好像它们能回应你的祈求。这实在荒谬,你们对待这些雕像的所作所为,唯有行在真神面前才合宜”(参阅以赛亚书 44:9-20;耶利米书 10)。
加尔文说,堕落后,人心是制造偶像的工厂。我们并不是偶尔堕入偶像崇拜的罪中,而是偶像加工厂。我们一直在制造敌挡神的偶像,倾心于它们。
十六世纪宗教改革的一大争议就在于敬拜中画像和雕塑的使用。十六世纪天主教会的崇拜中使用大量的画像、圣像和雕像,教会里遍布着马利亚和圣徒的雕像,人们走进教会,在这些雕像面前祷告。天主教会坚称这些圣像不是让人敬拜的,因为他们明白圣经禁止偶像崇拜。"偶像崇拜(idolatry)"这个词来源一两个拉丁单词:idolum 和 latria。Latria 意思是敬拜,因此教会禁止敬拜偶像。然而,天主教声称,idola dulia 是可以的。
Dulia 的意思是"奴役"或"服侍",天主教认为有两种不同的行为:idola dulia 是合宜的,idola latria 是禁止的。也就是说,人可以服侍圣像,也就是崇敬它们,但不能敬拜他们。
然而,改教家却反对这种观念,声称这种区分根本毫无区别。当人向一块石头或木头表示崇敬,跟敬拜它们又有何区别?此外,天主教声称马利亚不仅要接受dulia,而且要受到 hyperdulia,意思是不止要得到服侍,而且要得到高度的服侍。这也是宗教改革所反对的一点。
为了回应天主教的偶像崇拜,有些改教家将一切雕塑、彩绘玻璃和艺术品都从教会中移除,他们的动机是将敬拜的注意力带回到神的属性上。他们认为,若是在这件事上犯错,那么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宁可艺术太少,也不能艺术太多,因为肉体倾向于将图像和其代表物相混淆。有些教会甚至把十字架也从教堂里移走,唯恐人们敬拜象征之物,而非它所指向的实际。
另一方面,加尔文主张,描画真实历史事件的艺术是正当的。按照这条诫命,教会需要抵制的是给神安上一个明确的形象。例如,我们都熟悉米开朗琪罗的壁画,有一个肌肉发达的神灵从天上伸出指头,触碰亚当的手指。改教家会说这幅画违背了第二诫,因为它将神描绘为人形,是为不可见之神作像。
第二诫的核心跟第一诫一样:我们应当尊荣神本来所是,而非制造任何替代品,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使我们不再敬拜真神。按其应用,第二诫也禁止迷信。偶像崇拜和迷信常常密不可分,因为人们将能力归给受造物。旧约律法明确表明,神的百姓不可参与迷信,这是神所看重的。
每一个时代、世代和宗派,信仰都有与迷信元素相混杂的危险,这种现象屡见不鲜。将真信仰与迷信相混杂,这个问题自人类堕落以来就存在,世上没有宗教完全不包含迷信。人心具有拜偶像的倾向,也在一定程度上痴迷于迷信和法术。
我们应当记住路德的话:"让神做神。"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将神的属性常常摆在我们面前,不要试图更替,也不要将神的能力归给自己。我们不是神,我们的牧者不是神,我们的教会不是神。让神做神,让我们敬拜他,按照他的话活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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