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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写不写诗,独立和自由总是应该秉承的信仰!这一点,有没有井水已经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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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曾经在一个诗群里聊天,说到诗为小众的话题。我说历史上是有过非小众的时期的,当时有诗友反驳我,说考取功名的永远是少数,只有这些人才写诗。我当时没有反驳,如果他今天也看了,应该可以相信那个贩夫走卒都能为诗的时代是真实存在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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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唐一直在我们的民族历史上被奉为盛世的时代,尤其是唐王朝的极盛时期,以开放包容的心态,广交天下诸邦,思想文化上兼容并蓄,遂登顶为世界超级大国,长安城也成为世界经济、文化的中心。但即便在那样的盛世,阶层限制、权贵把持朝纲的现象依然根深蒂固,虽有广纳贤才之心,亦设举荐制度,但作为寒门商贾的底层百姓依然难有出头之日。无论是才华过人的李白,还是一心建功立业的高适,他们出身商贾和没落望族的底层地位,始终限制着他们的功名之路。
然而这两人在由盛转衰的历史转折期却走出了不一样的人生道路。李白之才的确还是得到权贵赏识,但终究只能是一个御用的娱乐文人,他放浪不羁的性格恐怕难以被任何一个立规矩以规范朝纲的政治制度所接受,这似乎是一个诗人的命数,也是一个诗人根本性的深层悲哀。
如果要说李白的境遇是其性情使然,那么高适最终的得偿所愿是否就能说明是一种政治制度成就的呢?若非天下大乱,军中空虚乏力,高适又怎么可能在暮年之际被委以重任,成就他一生的抱负,又恰好救了老友性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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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矩与诗人似乎是一对永远无法调和的矛盾,这背后的深层原因在于,诗人的创造力源于一种精神特质,那就是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而独立与自由又恰恰是一种专制制度最恐惧的东西,他们需要父父子子、君君臣臣的儒家思想做大一统的思想模具,来规范一个有序的朝纲,来保证他们的统治地位。然而历史总是幽默的,极力追求万年基业永不朽坏的盛世繁华却往往在一夜间如大厦崩塌,而志不得舒、胸中锦绣不得出口的诗才,却铸就了一个诗的国度,并使这个国度成为独立于俗世制度之外的存在,并成为一颗人类文明长河里最璀璨的明珠。
如今,盛极一时的唐王朝已然成为历史长河中的一粒尘埃,那些或被称为明君或是昏君的统治者,也都尽归尘土。然而正如影片终局高适所言:只要诗在,黄鹤楼就在;只要诗在,长安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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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时代也在不遗余力地复兴诗的传承和发展,这部影片应该也是推手之一。然而,我们是否真正懂得了理解并保护诗背后所体现的精神内涵呢?因为这才是诗之传承与发展的根本原动力。
当李白落魄地离开庙堂,吟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的时候,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们这样一群以诗为好,追求独立与自由精神的诗之书写者,脚下是否注定只能是一条逆旅孤行的路?也许人生真有许多冥冥之中注定的东西,一如小学五年级读完主要世界名著后得出的规律:世界文学巨匠们,几乎无一人得当世赏识,成就世间伟业。他们都度过了不得志的一生,也许就因为他们之所见永远是世人之不可见,他们之所求亦非世人之所求。尽管如此,当时已被文学深深虏获的我,便对自己说:为文学我甘受世间一切痛苦!
上帝用语言创造万物,语言似乎真的有着人类难以想象的力量。一语成谶,后来的我,从居于统治阶级统治工具的一隅一步步自弃于庙堂,甘心居于社会边缘,落草为根。
自由地书写,也许永远是一个不可企及的文人梦,但自认为,有梦总比浑浑噩噩的人生来得精采些。一如李白的精彩,从来不在庙堂,而在凡井水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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